第9章 吃糖吗

emsp;“李莲花,”方多病坐在石桌对面,摆弄着一个杯子,“你不去哄哄吗?”

  李莲花哼笑一声,“我哄他做什么。”

  站在一边的笛飞声奚落道,“我是没见过李相夷哭,今日算是见识了。”

  “为单孤刀那种人,”他嗤了一声,“不值当。”

  “不过,当局者迷,他年纪又小,想不透很正常。”他垂眸看向喝酒的人,“李莲花,你当真不去?”

  自己哄自己,应该是天底下排在武学后,第二有意思的事情。

  李莲花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是存心消遣自己。

  而且奇了怪了,平日里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两个人,怎么一到某种事情,就异乎寻常地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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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甩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起身离开,“不去!”

  接着就走回房,要睡觉了。

  无人的地方,却是怅然摇了下头,心口堵得要命。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犟着,宽衣睡下了。

  没多会,方多病和笛飞声也一前一后回房了。

  三个人挤在床上,都是端端正正的平躺姿势。

  眼睛闭着,思绪醒着,心照却不宣。

  不知过了多久,笛飞声睁开眼,掀被子下床。

  “阿飞,你去哪儿?”方多病耳听八方,即刻问。

  “茅房。”笛飞声冷冷撂下两个字。

  实际上,他挑开一扇窗,跳进了李相夷房间。

  动作不收不敛,看起来格外光明正大。

  他站在床边,用包着的刀挑了下被子,“喂,李相夷。”

  李相夷不应,一只手伸了伸,把被子压回去。

  笛飞声没什么耐性,干脆道,“你要实在气不过,我陪你下山杀了他。”

  “他”自是指单孤刀,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没来由胆寒了一下。

  李相夷缄默片刻,竟咕囔了一句,“李莲花说得对,你就是个死脑筋。”

  笛飞声:“……”跟李莲花一个德性。

  他耐心告罄,跳窗回去了。

  这速度,倒是符合上茅房的时间。

  刚躺下没多久,方多病就噌地爬起来。

  “你又去哪儿?”李莲花右边的被子被带飞一块,风透进去。

  “我也去茅房。”方多病边穿鞋边道。

  而后,他鬼鬼祟祟的,也从窗户溜进了李相夷房间。

  他矮身半蹲在床边,搡了搡拱起的“小山”。

  狠下什么决心,他悄声道,“我跟你坦白个高兴的事,要不要听?”

  李相夷没拒绝,也没答应。

  他便自顾自地说,“其实那天比武,最后一招我用了不止五成功力,所以不是平手,是你赢了。”

  “我来兑现下赌约,”他清咳一声,有些难为情,“师父,小师父,你听到了吗,小师父?”

  小师父聋了。

  他遂又戳了戳人,“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听到了,这三声师父就算叫过了。”

  被窝里的李相夷不知何时换了边躺,微微揭开条缝。

  就是仍旧黑魆魆的,看不清脸。

  他不温不火地扔了三个字,“你好烦。”

  方多病:“……”跟李莲花一个德性。

  他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摸窗回去了。

  睡了好一会,平静的夜里又是一阵躁动。

  方多病和笛飞声同时恰到好处地醒来,异口同声,“李莲花,你去哪儿?”

  李莲花瘪了下嘴角,“怎么,就许你们去茅房,我就不能起夜了?”

  “真的吗?”

  “假的,行了吗!”

  “哦。”

  他展开叠好的衣服穿上,踌躇着揉了下眉心,才款步出门。

  不轻不重地推开一扇门,打量几眼,床边的鞋子还在,被子却是掀开的。

  李相夷不在房间里了。

  他伸手摸了摸床垫,尚温着,看来没出去多久。

  没穿鞋,应该也不会乱跑了。

  他往外走,到院里时,一抬头,看见屋顶坐了抹白色身影。

  表情辨不分明,显然的是,手里拿了壶不知哪儿翻出来的酒,仰头一灌。

  “……”好样的。

  他展臂一跃,当即飞上屋顶,夺过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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