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民受困 上
用肩膀撞向汉子,汉子拳头落空胸口还被狠狠撞到顿时一个趔趄。周围同行的人见到自己人吃亏哪能答应,立刻过来把阿硕围在中央就要动手。
阿硕也不含糊从怀里掏出小刀在众人面前一晃,有敢于逼近的就用刀刃迎过去比划,看见动刀,有人回头朝独轮车过去被那汉子一把拉住,看着那人一脸的不忿阿硕心下反而一松。众人面对小刀也不愿冒险过于逼迫,围在四周不住高声喝骂。这边一闹周围饥民也纷纷逃离,更远处人流不明所以只顾着躲避,拥挤加上慌乱导致相互踩踏,凄惨的呼号声此起彼伏霎时间一片混乱。
正在僵持远处走来三四个人,为首的和其他人穿的粗布短褐不同,他身穿深色绢布曲裾,腰上系着条宽皮带,头顶上戴着一顶残破的平顶赤帻。从衣服的褪色程度和泥垢痕迹能看出穿了很久。身形不高但颇为粗壮,衣服桶袖被里面的臂膀涨得鼓鼓囊囊,黝黑的面上神色坚毅,头发胡须显得有些油腻但并不蓬乱,整体形状上被梳理的一丝不苟。
随着他走近众人立刻让开一条路,他不理睬众人只顾大步走到近前,阿硕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用小刀指着他笔画试图封堵。出乎意料,那首领面对小刀混不在意,行进间眼神瞄准小刀猛的抬手拨开,身下飞起一脚直踢过来。电光火石一般阿硕下意识想闪躲,然而身体却没那么快,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道撞击胸腹之间便仰面摔倒,浑身瘫软使不上力气,眼冒金星呼吸困难,胃里一浪一浪的翻滚。
那首领见状也不继续追打,弯腰捡起小刀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轻蔑嘁了一声扔回的地面上,转头询问人群:“因何争执?”
刚才还声色俱厉的汉子面对首领到是颇为恭敬:“我见他外面这锦袍华贵,想着拿来献给主公。”说到此看了一眼阿硕,拱手继续说道:“他身上穿了这许多层,想来也不短这一件。”那首领面无表情地看这地上的阿硕,又看到牧子搂着鸭儿蹲在一旁,两个孩子吓得都闭着眼睛打哆嗦。
“赶路要紧,不可扰民。”那首领淡淡地回了句,在一片唱诺声中着离开了。
阿硕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等到人群离远了才敢起来,可试着几次刚想起身胸口就一阵发闷。这时感觉有人伸出手臂拉自己,借着帮忙坐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小刀揣进怀里随口道了声:“谢谢。”
“好说。”
顺着声音看过去,面前男人身材瘦矮,小鼻子小眼睛一对招风耳,薄薄的嘴唇下颌突出,蜡黄的面色满是皱皱巴巴的纹路,络腮胡子乱蓬蓬儒衫又脏又旧好几处破洞;头发油腻腻的在头顶挽出一个发髻,上面别着一根木棍;这人若是配上抓耳挠腮那就是一只猴子。
“王寿思出手没轻重,足下多多担待。好在看起来没什么事,多半是饿的久发虚。”
见他笑嘻嘻的说着,阿硕也明白原来你和刚才那些人是一伙儿的,瞬间没了好脸色,费力推开他,嘴里声音听起来没好气:“我没事,走开。”
“慢点,慢点。”那人脸上依旧笑呵呵:“在下史路史八达,听口音不是胡人吧,敢问足下高名?”
“什,什么巴巴达?”
两人都是一愣,史路赶紧解释:“是史八达,姓史名路,八与路呼应八方通途之枢纽,达乃尔雅释宫曰一达路,二达岐,三达剧,四达衢,五达康,六达庄,七达剧骖,八达崇期。所谓时行步趋奔走八方枢纽之路以达己也。”
阿硕咽了口吐沫,这人说了这么一大串自己不但一个字没听懂脑袋还有点懵:“八,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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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路伸手摸摸对方额头感觉很正常,也不再纠结什么巴巴达和八路,没见过哪本书写过这两个词,反正没法探讨干脆不去琢磨:“敢问足下高名?”
忽然阿硕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史路:“您是史八达。”
“哎,对喽。”史路显得很开心,好像医生见到久病初愈的病人一般,用手揉着阿硕后背笑的越发灿烂。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史路一脸笑盈盈说话阿硕也不再生气:“在下刘阿硕。”
可能是史路总是笑吟吟的,话语间和气里还带着风趣,与刚才那些人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一旁牧子和鸭儿也不再害怕。听到阿硕介绍完自己,鸭儿忍不住插话:“我家是宗室,薄城宗室。”
史路听到宗室两个字肃然起敬,站直身体深施一礼:“敢问尊家哪一脉。”
阿硕张了下嘴,回答不出来,真不知道是哪一脉,还是鸭儿接口:“孝阳亭侯。”
孝阳亭侯是梁怀王刘匡的弟弟刘成的封爵,梁怀王刘匡没有儿子,汉顺帝让刘成继承了梁王爵位就是后来的梁夷王,原来的孝阳亭侯就转封给了刘匡最小的弟弟刘完。鸭儿报的是孝阳亭侯而不是夷王,那代表是刘完的后代。
当然这个阿硕不知道,史路更不了解,不过梁王是汉明帝刘庄的第七个儿子母亲是阴贵人,孝阳亭侯继位梁王是顺帝时候的事,并没过去多少年,冒充也不会在离梁国不远的地方报血缘和时间这么近的。敢这么说代表着是凭你怎么查都能找到源头,是宗正族谱上明明白白记录的宗室。
史路正了正衣冠二次下拜施礼:“方才王寿思冒犯,某这厢告罪,还望足下不咎。”
阿硕忽然来了精神,这么久了第一次感受到身为宗室的优越。胸口也不闷了,楼过鸭儿坐直了身体,也不知道现在该对史路威严还是和善。想了一会儿又觉得索然无味,都什么时候了有上顿没下顿的,对表现也就没所谓了随口就问:“你等是什么人呐?”
史路回答道:“先前混迹于菏泽,现下正要去相助曹兖州战事。”
牧子听到菏泽两个字立刻躲到阿硕背后,嘴里怯生生地说道:“菏泽盗,他们是菏泽盗。”
史路依旧恭谨:“方才那位是东阿县丞王度,不满县里大户欺压百姓,黄巾来时便袭了县城。”
史路的话只是让人略感惊讶,不是因为菏泽盗的名头,自己压根儿就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