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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甚至于见到久违的阳光,都无法驱散恐惧的阴霾。

  果然,面前不是接待客人的仆役,而是押送囚犯的牛车。

  最令郑玄感到害怕的,是他发现,囚车正在往城内市集的方向行驶!

  闹市,可是处死囚犯的地方!

  完了!完了!完了!

  刹那间,无数后悔的念头闪过,显然,他与刺史大人的谈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天啊,他最引以为豪的辩经怎么没在那时候用上?

  他在脑海里疯狂复盘这一路南下的经历,太顺了,自从结识了曹班之后,似乎只要他在地方,他潜意识就认为是安全的,即使是南下,没有曹班同行,但是有吴声,有石默,这些都是传承了他思想的存在,而贾诩又代表了凉州最顶尖的武力。

  居安思危!他何时懈怠到如此境地了?

  然而后悔已经晚了,他们三人一路被押上了刑场,负责监刑的官员迟迟没有出现,他从来没有一次觉得头顶的阳光如此的温暖,又如此的令人背脊发凉。

  百姓知道今日有处刑,聚集在此地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嘈杂的声音却离郑玄越来越远。

  很快,他听见不远处有人说,监刑官大人到了。

  郑玄仰头,直视太阳,不自觉流下了眼泪。

  第74章

  如果是平时的的郑玄, 这会儿肯定能发现不对了。

  但是一个恐惧死亡的人,是不会有心情在意,那个要处死他的人, 声音是不是有些太熟悉了。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三人,石默低头看泥地,郑玄的衣襟已经完全打湿了,贾诩和另外两人不一样,仔细一看,他似乎在笑。

  而且,还是在冷笑。

  “玩够了吗?”贾诩看向台上那位“监刑官”大人。

  “监刑官”大人仿佛没听到一样,指着贾诩说:“我看你这小贼,一点悔意都没有,这种死不悔改的就要先送下地府,让阎罗在油锅里审一审。”

  贾诩冷面看向台上,站在他旁边提着长刀的行刑者似乎感到有阴风吹过。

  郑玄听到要先砍贾诩,惊惧交加间喊道:“先,先砍我!”

  “监刑官”哈哈大笑:“有什么区别呢?晚一分钟死,油锅里也煎得熟的。”

  只听台上大人一声令下——行刑!

  正午十分, 刀锋在烈日下闪过刺目的光芒,郑玄紧闭双眼,人群中混乱的尖叫却比身上的疼痛更早传来。

  “郑公,走!”两只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来,一左一右,直接将郑玄架起来就跑。

  郑玄恍惚抬头,见高台之上,那位穿着官服,和身旁两人对砍的“监刑官” ,仔细一看,不正是失联已久的情报部副首吴声吗?

  再回头,石默已经不知去向,而另一边,贾诩身后的行刑者砍伤了一名劫法场的部曲,一手勒过贾诩的脖子,另一手持刀横挡在前面,冲台上大吼:“逆贼何人?想让他死吗?”

  台上的吴声一脚踹翻一个冲上来的士兵,看向刑场,竟然直接就要投掷自己手里的长刀。

  郑玄担心地大吼:“看着点人啊!”两边的部曲拖着他往前,他拼命挣扎,“别管我,快去帮帮他们,我自己能行!”

  劫持了贾诩的士兵见吴声投刀,心一横,刀刃向内,就要划向贾诩的腹部,腰间突然一阵冰凉,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贾诩不知何时挣脱了捆绑的麻绳,用一把小匕扎在他腰间,士兵吃痛送手,贾诩偏头躲过吴声飞投过来的长刀,长刀直接扎入士兵的左胸。

  刑场终于见血,却是来自行刑者的。

  混在百姓中的凉州兵们很容易就锁定了目标,官府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简单的劫法场救刑犯!

  为首一人,也是刚刚对“监刑官”点头哈腰的小吏,在一众士卒的掩护下一边慢慢后退,和吴声他们拉开距离,一边大声呵问:“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其实,他的潜台词就是,劫法场就劫法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行,你们这帮贼厉害,我们拦不住,但是救了人就要赶紧走,别不识好歹,再打下去,我们就当造反处理了。

  可偏偏,这帮贼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甚至一步步地把他们往城墙逼,逐渐对他们形成了半包围的架势。

  小吏这下是真的慌了,围观的百姓怕被牵连早就躲了起来,他颤抖着四肢,对吴声喊道:“我们已经通知城尉大人了,你们有什么冤情,我们可以私了,这要是闹大了让刺史大人知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谁知那还穿着官服的“贼头”却笑道:“那我们还非得闹大了不可!”

  ——城东传来哀嚎声。

  城内,刺史府中,同样的哀嚎声响起。

  “你,你们!”刺史张祗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敢造反造到刺史府上?

  他已经浑然忘记了,五年前,他就是在刺史府里,杀了前任刺史上位的。

  房间外面,战斗拼杀的声音逐渐消失,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官兵进来和刺史汇报情况,张祗知道,对方成功了。

  “我听女郎的口音,是荆州人?”房内充斥着血腥气息,是他久违的味道,勉强的女郎看向他的眼神,让他想起当年在荆州当山贼的时候,那个率兵剿匪的官员。

  也是这般的年轻有为,甚至于他将他的头颅斩下,挂在村头后,头颅又被手下悄悄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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