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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听他说到苦县,赶紧转换话题。
“话说,我今日见到一奇景,不过十岁幼学的小郎君,上能观天象知水患、下能以严刑御家仆,只因赶路,未能问其出身,不然就我着半截入冢之身,也要定拉下脸面拜其府上,自荐为师!”
却见曹嵩表情更是风云变幻,如食蚊蝇:“不瞒边相,那小郎君,正是吾家二郎,曹班。”
与此同时,连夜带人将堤坝漏洞修补上的曹班,将轮岗值守的人员安排好,终于在天微微亮起时再次回到自己的小院。
如今这个身体,熬了一个通宵就有些撑不住了,以至于她在掀起门帘前,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都没有反应过来。
厚重的门帘一掀开,光线照入室内,入眼便是一双灼灼的眼睛,和她视线对上。
一颗带血的头颅,置于她的案上。
第34章
“主公,这小子怎么处置,杀了?”
许褚按着江芜的头,江芜双手被绑在后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后的江原闻言大惊,但是嘴巴里被塞了布条,又有两个一期生一左一右夹着他,他只能拼命摇头,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上首的曹班。
“江芜。”曹班冷冷地看着座下的人,手里拿着符柯传给她的密信。
这封密信,是她在洛阳时,就从符柯手里拿到的。当时江芜前往金市肆舍寻求庇护,符柯连夜就派阿树将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江芜和江原,表面上是在金市卖艺的一对父子, 其实真正的身份,是洛阳城内最大的刺客组织“探丸”的成员。
其中,江芜是真正负责刺杀的“探丸郎”,江原作为他的义父, 既是江芜的监视者,也是江芜在组织里的把柄。
“他们俩也是刺客?”曹班有点难以置信。
符柯也咋舌:“确实看不出来,据说通常是江芜作女子打扮行暗杀之事, 江原负责善后。”
组内分工还挺明确。
“怎样,主公, 收吗?”
这个问题, 当时的曹班是有些纠结的。
探丸在洛阳城那次的“联合抓捕行动”后并没有立刻解散,符柯就趁着机会,在“探丸”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将幸存刺客的书信截下来,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探丸”背后的势力。
汝南袁氏。
又是一番摸排之后,符柯终于将这个刺客组织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
探丸最初的创立者是故太尉袁汤,作为袁家的黑手套,探丸一开始传到了袁汤的嫡长子,左中郎将袁成的手上,袁成利用这个组织,暗中为替大将军梁冀排除异己,因此得到了梁冀重用。
谁知嫡长子袁成病故,探丸易主至次子袁逢,也就是袁绍的亲生父亲那里。
可是袁逢一向以名士自居,多年来在袁家走的都是白道,不愿意沾染家族这些阴暗面,加上探丸交接时,在洛阳经历了一次大清洗,他为了洗白袁家,干脆利落地顺水推舟,导致好几个探丸的头头,在狱中畏罪自杀。
探丸一夜之间群龙无首,为数不多的几个老资历的内部纷争,自然也掀不起风浪。
江芜和江原本就是新加入探丸的成员,只不过“业绩突出”,因此迅速成为老资历们先下手的对象。
那次在金市,那群“流氓”便是想借着人多的机会,欺压他们父子,哪能想到被“探丸”视作阎罗的符柯逮个正着呢?
因此一开始的时候,曹班对于处置他们父子的态度,是看管大于吸纳的。
谁知道,出现了下毒一事。
胎穿来到这里的十年,差点就让她忘记了这个时代的危险性,谁知道曹家这棵大树不光漏风,折断的树枝还直接往她头上砸呢?
所以说,光有许褚这样的护卫,和符柯这样的情报组织,是远远不够的。
彼时深陷中毒痛苦的曹班告诉符柯,让江芜父子随她一起回谯。
“你们是探丸郎,我说的可对?”
一直僵立着背脊的江芜闻言,抬头看了曹班一眼,下垂的眼角拉拢着,眼神似乎失去了光彩,浑身的力道松懈了下来。
江原挣扎着大喊:“主公!主公!阿芜,阿芜他很厉害的!我也可以做很多事!他,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报答主公的恩情!求主公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将功赎过吧!”
曹班看着自己桌面上那颗血淋淋的“报答”,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我能力有限,这间院子也很小,我无法管束之人,我亦无法给予庇护。”
“如今因为江芜的擅自行动,让格物院面临危险,这是他的过错,你说将功赎过,那么我给他一个机会,涡水上游临苦县的针岩村,有一群盗贼,他们杀了村民将村子占为己有,又毁坏良田、抢劫过路的人,我要你的义子,参与到驱逐盗贼的作战中,看他表现,我做最后的决定。”
江芜闻言,行了右手贴左胸的军礼,江原则双腿一软,送了一口气,跌跪在地上。
晚上,曹班和许褚还有纪延,在书房议事。
许褚评价江芜:“是个将帅的料子,只可惜不会听上级指令行动。”
曹班下意识摸着自己胸口的玉佩,姐姐已经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情,并将她下令截杀凉州刺史一事告诉了曹班。
曹班叹气道:“看看能不能教吧,我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