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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衍榆稍稍歪侧了一下头,嘴角淌落着浅浅血迹的看他,微喘息着一言不发。

  戚牧遥看着他脸其实也不是有那么的郁白,只不过他下巴处蜿蜒的血偏深色了,反衬得戚衍榆肤白发乌的,又岌岌可怜。

  那天他把戚衍榆摁在车里,争吵中,让得戚衍榆脑袋撞上了车门,再把他按落在了车的落脚板上踹了两脚他肚子,朝他脸上狠狠打了几耳光。

  后来人就不省人事,口鼻间全是因为胃黏膜破损急性涌出的血。

  他有多大力掌掴戚衍榆,后来就有多用力掴回了自己的脸上。

  这张脸被他打得红肿起来后来变成了紫绀,到最后变成了惨无血色的荏白。

  双目闭拢,脸上的肿消下去,紫灰也散去了,只剩下了死寂。他把这张脸看了足足五天。

  这张脸原本是很可爱的,雏稚的,是秀气,眼睛是亮的,眉毛不淡不浓,很根根分明。算命都说,眉清目秀的人读书厉害。的确,能考上侃医大,不是一般的会读书。

  唇型也是,很可爱的,不薄,偏有点圆润的,长有唇珠,算命说有唇珠的人会吵架。也确实,就戚衍榆会跟他吵。

  鼻子秀挺,配置在他这张峻气的脸上刚刚好,侧面看去,轮廓还有点怡人的可爱在。

  就是睫毛疏密留下了淡淡半扇形的阴影,让得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生气。

  那个人侧过脸没有让他擦,还在喘息着,瞪着自己,“上次怎么没把我打死?”

  他两只手半握成拳头撑在床面,是做出了一套防范警惕在,他可能想,如果自己再把他打了,也要在“临死”前在自己身上多“还”回来一些。不吃亏是他戚衍榆。

  “……”戚牧遥淡淡然地望着他,屏息又重叹,语重道,“我宁愿受这罪的人是我。”

  太混账了,戚衍榆心想,怎么会混账到说出这样不要脸的假话?

  对方想摸他,戚衍榆唇边淌着血,嫌弃可怖想躲开,歪侧着身,被戚牧遥逼到了床和柜的角落中似的。

  他看见那个人好似刚出世活在潮湿下水道、浑身湿脏刺毛、遇见人就呲牙的半个月大的小猫。

  戚牧遥停住了他递纸巾的动作,不再朝前倾,捏着纸巾的手松动又衔紧。目光依旧落在那个浑身警惕起来、且又病病殃殃气都喘不明白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似喘息间咬牙:“这次往我心口踹,保证不会再让你……夜长梦多。”

  戚牧遥看他,那个人脸色惨然,隐忍胃疼中,又涔出了细汗。口齿因为喘而分了几次才说得清楚。

  他的指骨收紧,看在眼中,心也如同被收缩的无形的手攥住。

  眼中的色泽维持着他波澜不动、不怒自威的长兄形象:“怎么会呢……”

  我恨不得替你承受。恨不得代替你成为植物人。

  “你不到我这个位置,你不明白我。”戚牧遥声色不如从前那么威威,但在戚衍榆耳中依旧是那么久居人之上的蔑视。

  “我哪能到你这位置……我要是活得你这么的‘没皮没脸’,我早就一头撞死……”戚衍榆讽刺着,他笑着中又口角处又落一点口水。

  戚牧遥哼笑,看着他伏在床角,难受地后背轻轻发抖。收敛了表情,想去把他拉回来一点,至少把药先吃。

  可一旦指尖碰见了那个人,立即嚎叫:“出去,别碰我!”

  “是不是胃又疼了?”

  “滚……滚啊……”那个人不知道是伏着,埋头在枕角中,咳着什么,“出去,滚出去……”

  看他不知是急剧咳嗽还是呕吐却呕不出来的蜷缩姿态,惊得戚牧遥伸手却又不敢过于去把那个人板正过来好去看他究竟是咯血还是怎么了,浑身武装起的刺甲、又残破不堪令得他足足了肝心若裂了十多秒才忍痛道,“我让张柳进来!”

  张柳进来时,戚衍榆已经趴在床边吐得昏天黑地,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胃的附近,快厥了过去。

  夜里,戚昀蒲坐于在他的床头,看他虽然新换了床被单,可上面还遗落的斑驳的血。

  床头的戚昀蒲淡然地看昏迷的戚衍榆,而床尾处同样坐着一个人。

  床头床尾各坐着人,只有那个人安然地昏睡着。戚昀蒲终于抬起了眼,浅笑道:“去休息吧。”

  戚牧遥无声,直至待到了早上五六点天方鱼肚白了些,才起身离开。

  ·

  戚衍榆养病养了足足一个月,最后的几天他才打开手机。

  发现竟然还有人给他打来过电话。

  点开了通话记录,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大部分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戚衍榆以为看错了,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登录上了微信,才登上去,无数文件朝着他聊天框接收着。

  戚衍榆才发现,是黄少泽每天给他传课件和作业。

  他好友消息最顶部还有个陌生人一直在置顶着似弹消息出来,后来他知道祁远瀚。陌生人的验证消息是:

  【还回不回来上课。】

  【怎么还不来上课?】

  【黄少泽今天没空传课件,快通过一下我我来给你传!】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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